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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社树

胡八一站在简陋的筏子前,手指探入水里,水流从胡八一的指头缝隙里流过,这样的动作,胡八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胡八一脸上终于出现了喜色,“龙穴出砂水,无美不完收, 形势有理气,诸吉皆咸备,山脉明水法,前路在眼前。”

张小辫道,“有出路了?”

胡八一眼神指着自己左边的一面墙壁,这墙壁呈现七十度的陡峭, 墙面很干燥。

吴三省朝着潘子使了个眼神,潘子很快的捏出来了两发雷管, 雷管轻轻一丢, 那雷管就不偏不倚粘在了墙壁上。

“趴下!”

“轰——”

轻微的低沉震动后,整面墙壁轰然碎裂,墙壁崩裂的瞬间,溶洞周围的山体也被引动,整个山体疯狂的开裂,溶洞底部的那些游尸纷纷被惊醒,一个个游尸如无头苍蝇一样疯狂的窜逃出来,一时间整个溶洞水面就好像是沸腾的油锅,游尸疯狂的朝着上方水筏子的众人攻击。

“走!别纠缠!”

“游尸多着呢!”

水筏子顺着轰踏的墙壁裂口窜了出去,水流浩浩荡荡,冲积而下,众人半空被水流冲的支离破碎,一個个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接着我潘哥!”

“小三爷,我来接你!”

“卧槽,谁拉兄弟一把啊!”

扑通扑通——

水面轰隆作响,水声震动里,众盗墓贼各个摔得五迷三窍。

“大仙, 没事吧你!”

“没, 没事!这才七八层楼高,能有什么事儿!我大仙十米高台都跳过!小意思了……”

“那些游尸没追出来吧!”

“格老子,谁搂着我的腰!要不要这么肉麻!”

海哥猛地一推搂着自己腰的那货,那货一抬头,一张血白色的毛茸茸灰色短毛脸颊,配上一张参差的血盆大口,犬牙外獠,杀气淋漓,此刻死死抱着海哥的腰,就要来一个热情英式贴脸吻。

海哥瞪大了眼,发出了人类进化时候才会有的惨嚎声——嗷!

直播屏幕上无数个蜡烛飘起。

“主播安息,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主播,我会给你请最好的法师超生的!”

“主播安心走吧,十八年后我就是你的榜一大哥!”

“……”

“彭!”

一声枪响,浮尸的脑袋炸的四分五裂。

不远处史强拿着枪,冲着海哥道,“没事吧!”

海哥的腰间被撕裂出巨大的口子,海哥捂着腰子, 一边艰难道,“还行,多谢了啊强哥!”

史强指着前方大部队,“跟上!别再落下了!”

盗墓贼们纷纷朝着水域中间游去,水域的最中间是一个诺大的半岛地形,岛屿朝着背面有一条小道通往后方。

为首的盗墓贼胡八一用神仙索拴住了一根岛屿上枯树枝,好像蜻蜓点水,一个转身就到了岸上。

更快的,踩水而来的吴三省拉着吴邪,张小辫抱着肩膀站在一尺长的黑猫猫背上,也潇洒落来。

胡八一回头看向了之前炸开的山壁壁垒,自己后方大概百十米外的山壁的山腰阶段此刻裂开了一个可怖的巨洞,洞窟朝外,水流哗啦啦的往外汇聚,但是胡八一发现,那些水流的流量在减少,水势没有之前自己刚刚炸开时候那么大了,应该是有某些浮尸在疯狂的填补那个漏洞,如果放任水流继续冲击,那个山体内的养尸坑就算是报废了。

这么推演,那些刚刚的浮尸显然是有智慧的。

“都没事吧!”

吴三省朝着后面上岸的一行人吆喝道。

黑瞎子擦了擦暴龙墨镜的水渍,“湿漉漉的,我觉得这次事情后我要得类风湿关节炎了。”

儒门弟子王守义接道,“我们书院在治疗关节炎类风湿糖尿病方面特别有经验,要是得了,可以去阳明书院附属医院治疗,报我的名,给你打五折!”

“儒门也看病?”黑瞎子歪头看着王守义,“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啊!”

王守义比划着,“我们是话疗懂么?说话来治疗,用浩然正气直接震碎脑血栓啊,胆结石啊,一句话的事儿。”

黑瞎子直摇头“不信,你少忽悠我!”

众人说笑的时候,张起灵看向了小岛中间。

在这小岛的中间矗立着一尊无比宏伟的巨大树木,树木是南方很常见的水榕树,属于是常青乔木,榕树年岁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榕树的主体枝干非常大,少说有五六层楼那么高,榕树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出来密密匝匝如蜘蛛网一样的榕树水跟,这些分裂的榕树根脉又生长出来了新的榕树,就这样靠着一棵母树硬生生种植出来了一大片的榕树林,别客气的说,整个岛屿应该是这片榕树林的存在而存在。

而让人惋惜的是,这片榕树林已经死了。

整个岛上的榕树林里没有一点点的绿色生机,恍如一片树木坟地,到处都是干瘪枯朽的树枝。

“快来看!”

潘子在前面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三叔,来瞅瞅!”

吴三省走了上前,只看到潘子在一些榕树的枯枝败叶下发现了一些陶瓷的器皿,这些器皿碎裂的很,吴三省捡起了一片细细端看,那器皿呈现茶碗状,大小不过成年人手掌,通体灰褐色,上面有浅浅的粗陋鱼鸟花纹。

吴邪道,“这玩意我收过,先秦鱼鸟碗,不过那个碗可比这个要完整的多了。”

这时,前面有钓鱼佬喊道,“这里也有!这是个瓮!”

“这里也有!这是个锅盖吗?”

“怎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凡人的生活用品?”

“这里有这么多的遗物,怎么没有人啊!”

胡八一看着众人在树林里敲敲打打找寻古董,眼神却诡异的看向了那中间老树。

张小辫道,“怎么了?”

胡八一道,“祖师爷,您还记得阴宅风水术里,最忌惮在阴宅遇到的五个东西吗?”

张小辫道,“老树、独山、断流、秃岭、乱石。”

胡八一点头道,“没错!阴宅之术有记,有老树则抢风夺气,有独山则少缠护,主无融无结,阴阳势必相冲;有断流则主脉苦土枯,水脉一断,生气也即隔绝;有乱石突怒,壥岩峥嵘,则主凶气横生,多有地之恶气所祸;有秃岭则谓之为无生气之地。”

“这面前大片的枯树,这就是老树,而我们背后的水流到此为止,这是断流,前面是独山,后面是我们来的秃岭,而就在刚刚,我们亲手炸了一个洞惊扰起来了无数乱石!”

“我们可以说把阴宅五祸给聚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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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感,大祸要临头了。”

张小辫打量着周围,“凶恶之地,必生妖孽,这话不假,但是凶恶之地最多也就一祸两祸,像是现在五祸齐全的,我还是头次见,而且在我们来之前,这四祸就已经存在很久了,我们只是添了一祸,五祸轮转,祸至尽头,则物极必反!福祸移位!”

胡八一看着张小辫,“祖师爷的意思是,这祸到了尽头,就不是祸了,而是福?”

张小辫抱着猫,“我只是猜测,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五祸齐全的风水邪地,如果想知道前路是福是祸,我建议你走一趟,比问祖师爷要有用的多。”

胡八一道,“可要真是大祸临头呢?”

张小辫眼神朝后面使了下,“天塌了,高个顶着,你怕个球!”

胡八一顺着张小辫的眼神看到了背后的解雨臣小花爷。小花爷穿着不合体的风衣,兜帽遮住了脸颊,沉默的跟在后面,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方圆十步没有一个盗墓贼。

小花爷,就是龙仙茅。

仙帝跟在后面,真的要出大祸了,仙帝扛呗!

我只需要使劲儿作死就是!

胡八一点头,“祖师爷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去作个大死?”

“呜喵——”

张小辫肩膀上的黑猫呜喵叫唤,似是在说,冲啊冲啊,今天不死不休!

“东西越来越多了。”

“就是不见人的尸骸!”

“奇了怪了,人都去哪儿了!”

众人一边走着,一边窃窃私语,为首的吴邪更是眼神里阴晴不定,“三叔,我觉得,我们得请示一下老胡和三爷,这味道不对啊!”

吴三省看了一眼不远处并肩而走的胡八一张小辫,“担心什么,摸金校尉都没说话,咱们就走吧!”

倒是王守义念了一句,“子曰,处之泰然,安之若素,福祸之说,全看本心,走就完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面前水榕树主树干下方。

水榕树树干连横,树干之间有一道道的绳索连成了网,树藤之间的网上可以看到一封封好像铜铃铛的吊坠。

水榕树下是一封青褐色的整齐石台,石台沿着树干的周围修建,很是平整,石台分三层,正对着盗墓贼的方向有一个阶梯,阶梯分有几百级,朝上而去,在石台环绕树干的周围,可以看到有大批的牲畜的白骨,各种各样的人类陶瓷残骸,密密匝匝,小山一样,一眼看去,分外壮观!

“这地方!祭祀品怎么这么多!”

“这棵树是被祭祀的吗?”

“这是社树!是神灵,不要轻举妄动!”

社树被提出,所有人看向了说话的人,赫然是一直队伍里沉默的红姑娘。

红姑站在那道,“这是湘西一种古老的神灵祭祀——社树!是一个村子的神明之树,和中原家族的祖祠有异曲同工之妙!湘西很多村子也喜欢把这种树叫做许愿树,这上面悬挂的这些铃铛,其实都是许愿铃铛,人们祭祀树木,然后许下愿望,求取神木实现愿望。”

听着红姑娘的话语,吴邪好奇道,“这个东西听起来好像我们的中原的姻缘树啊!”

吴三省道,“差不多,中原也有社树,不过中原的社树只是祖祠之中的树木,没有这么地位隆中,中原人更喜欢向祖上许愿,而不是朝一棵树许愿。”

“可是。”张小辫走了来,“人的愿力是一种很可怕的气数,气数一旦在某个物品上汇聚的多了,就难免会让那个东西沾染灵性,社树能完成还愿纯粹因为能还愿的社树已经成妖了。”

吴三省道,“那这一棵社树活着的时候,想来也是个妖了。”

胡八一道,“是妖,而且还是大妖!我现在还能感受到它活着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等等!红姑娘,你要做什么!”

众人此刻察觉到了不妙,只看到红姑独自一人朝着那石台走去。

“干什么呢!”

“红姑!那是社树,是妖树!就算死了,也不容小觑!回来!”

“红姑娘,你干嘛呢!”

而红姑娘站在石台前,头也不回的道,“鹧鸪哨!你们看!鹧鸪哨在上面!鹧鸪哨在等我!”

鹧鸪哨?

鹧鸪哨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小辫觉察到不妙,眼神示意,胡八一手里一条绳索猛地窜了出去,神仙索不偏不倚缠绕住了红姑娘的手臂,就要把红姑娘拽出来!

可更快的,红姑娘仿佛陷入了癫狂神色,“鹧鸪哨,等等我!你不要走!”

红姑娘猛地朝前跑去,绳子发力,居然拽着胡八一朝前面拖去!

老胡赶忙喊道,“祖师爷!”

张小辫一把手拉住了胡八一,张小辫以为自己就能拽住胡八一了,可更诡异的是,张小辫刚拉住胡八一,更快的张小辫也被绳索拽去!

“卧槽!”张小辫喊道,“来人!”

三条腿急忙咬住自己主人的裤腰带,背后地方吴三省,吴邪,王守义纷纷抓住了,就要把张小辫往回拉,可那绳索仍然不受控制的朝着红姑娘方向挪去。

“他么的,邪乎了!”赵平川挥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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