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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3章道口相挥手,出没风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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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螳螂捕蝉的王豹等人,就成为了黄雀嘴下的猎物。【.\nCOM思兔更新的章节最完整全面,无错内容修复最及时,由于缓存原因推荐浏览器访问.\nCOM官网】
在魏延的统领之下,王豹等人的抵抗简直就像是猴子在山中想要称大王,没有孙悟空自然也没有金箍棒,更没有什么神仙从天而降,被揍的哭爹喊娘,逃都没地方逃。
除了一小部分的人当场死伤,其余大部分的人都被俘虏了,只有零星个别几个,不知道是不堪魏延的凌辱,还是想要逃跑的时候忘记了一侧是悬崖,就直接从山崖上一跃而下,就连魏延见了,都不得不口称一声佩……嗯,错了,是呸了一声,说算了。
俘虏隐秘押解到了蓝田。
说是隐秘,只不过是对外宣称是抓捕逃逸的服刑囚徒而已。因为秦岭之下,有之前的一些战败的部落和西域奴隶,所以在蓝田左近的民夫也自然不会清楚其中的差别,也就不会太在意。
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不算是欺瞒,因为这些被抓来的俘虏,大部分都会转送到繁重的矿场,为骠骑大业的发展开采各种的矿石。
说是大部分,是因为他们还有一次的机会,证实自己还有一点除了充当矿工,还有一些其他什么价值的机会……
范聪和李逵,在有闻司的几个人『陪伴』下,到了蓝田。
心态的转变,或许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之前李逵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忠诚之人,通晓家国大义,定然能够为国为民舍弃性命毫不含糊,但是等他忽然问自己值不值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信仰崩塌了。真正的信仰,从来不是什么赎罪券,亦或是香油钱就能换来心安的。
一旦有了价值上的比较,那么整体的垮塌也就是或早或晚而已。
李逵脸上还带着一些小伤,但是他已经展现出了『坚强』的品质,轻伤不下火线,要陪着范聪一起来劝降这些被抓捕而来的俘虏,并且试图从这些俘虏之中获取更多的有效线索,配合魏延更快更好,更高更强的扫荡整个的终南山区域,甚至更大的秦岭区域。
范聪和李逵,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新跳槽的员工。从原本的敌对关系转变成为从属关系之后,不仅是在语言上要表现得诚实不说谎,更是要在行为上体现出来。之前撒谎隐瞒就算了,而之后就必须诚实守信。
面对『敌人』的时候,欺瞒是美德,而成为『自己人』之后,若是再欺瞒,就成为了罪行。作读者的时候看盗版固然很爽,然后成为作者之后就是恨盗版入骨,无他,痛在他人身上和痛在自己身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那么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等痛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不对,才知道痛呢?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一事两面的。
就像是这些年,东西贸易,打开的不仅是窗户,还有门。飞进关中来的也不仅仅是小钱钱,还有苍蝇蚊子之类的,即便是有纱窗,但是小咬黑虫还是能钻进来的……
斐潜可以让人从山东那边走些隐秘山道,将一些人员家属送来长安三辅一样,在山东的人也同样可以通过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途径,偷偷的来到长安三辅。
因此,范聪和李逵的任务,就是两点。
一点是人,一点是路,包括之间的联络手段,接头地点,以及在沿途为这些人提供补充物资的那些人……
这些人定然是隐蔽的,也不容易被发现。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不需要做出什么额外的举动,只需要定期的补充一下在隐秘山林之中的吃食用具,只有大量采买的时候才会勾起有闻司的注意,否则平日里面小份额的采购,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的关注。
只要找出这样的几条线来,就可以将山东渗透的管道打乱,甚至掐断。
这种措施,只有在开战之前的这一段间隙来做,才能有最大的效用。
平时做当然也是可以,但是这像是矛和盾,当矛尖锐的时候,盾的坚固自然就随之提升。经过了重大挫折打击之后的山东间谍,就已经进化到了李逵带手套的模式,如果说李逵当时再小心一些,没上勾,说不得现在还逍遥在外。因此切断这些亡命徒的线路也是一样,或许就不能像是当下这么干脆利落,而是需要投入更多的人,更长的时间了。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悍勇且凶恶的乐银,在负伤被擒了之后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就低头称降,然后表示愿意担任先锋小官,替魏延去引诱那些在终南山的其余残部露面,相反倒是王豹态度坚决,执意不降,即便是范聪和李逵以自身为例,表示可以接王豹的家眷来长安也是一样不肯投降。
这消息让杜畿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他一边派人将乐银等愿意投降的人员另外看押,短暂休整之后发往魏延手下充当诱饵,另外一边则是亲自来见王豹。
『东莱王氏?』杜畿见到了王豹问的第一句话,像是在寒暄,如果地点换成了是在其他地方,比如酒楼或是道左,都相比当下囹圄之中更为合适。
王豹端坐得四平八稳,点了点头,『正是。』
『昔日之燕齐,今日之东莱,』杜畿沉声说道,『王兄又是何必如此?』
杜畿的目光锐利,盯着王豹的表情。
王豹微微垂下目光,似乎在看着地面,又像是在看着地面上的那碗餐食。
杜畿也瞄了一眼摆放在牢房之内的饭碗,上面已经是爬满了蚂蚁和虫豸。
很显然这一碗饭在送进来之后,就没有动过。
明白了……
王豹在绝食。
这几乎是最为痛苦,并且违背人的本身欲望的一件事情。
和厌食症不同,病症是身躯已经觉得不吃饭才是正常的,吃了会呕吐,而王豹这样的绝食则是在强行抑制自己的欲望,而餐食就摆放在一旁。
『何苦如此?』杜畿的语气有些缓和,毕竟对于敢于直面自己生死的人,多少都有些敬重。
王豹抬起头,微微扬了扬眉毛,哑声而道:『昔日奔波苦,今日无意尝。』
王豹明白杜畿的意思,但是他也同样用一句双关的话语进行回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决意要死的和只是想要用死来威胁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杜畿微微点头,然后朝着王豹拱了拱手,施了一礼。
王豹端坐不动,没有避让,只是抬手回了一礼。
杜畿转身而出。
王豹则是垂下眼睑。
牢头跟在杜畿边上,弯着腰,陪着笑,『令尊啊,这事情……』
虽然说在牢房里面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躲猫猫都能没命,就别说封建王朝的牢狱之内了,但是这一些人,一来是魏延抓捕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要有什么其他用处,二来在牢狱之内,哀求哭嚎祈求怜悯的基本上都是被看不起,反倒是像王豹这样的人,容易获得些许的尊敬。
杜畿走出了大牢,仰头望天,沉吟片刻,说道:『三日之内,依旧按时送餐……三日之后,若是依旧不食,多半会昏迷不醒……就给他一个痛快罢!』
牢头得了吩咐,便是立刻轻松了许多,点头哈腰,口称领命。
杜畿嗯了一声,摆摆手,也不管弯腰都快将脑袋贴到地面上的牢头,转身而行,回到了县衙之中。
每个地方,每个国家,都有一些人,看起来脆弱,实际上坚强,也有一些人看起来忠贞,实际上淫贱。这些性格之间的间隔并没有那么的明显,也不是如同楚河汉界一般的对立,很可能今天对这个忠诚,明天就是对那个磕头。就像是明末之时,对满清就是手脚酸软,未战先溃,摇身一变成为绿营之后却是心狠手辣,死战不退,都是同一个人。
杜畿沉吟了片刻,招手唤来了随从,吩咐道:『去请有闻司的人来!』
有闻司的人很快就来了,向杜畿见礼。
杜畿也没有故意摆什么谱,搞什么低头看行文,权当做没听见的模样,而是招手让有闻司的人坐下,然后说道:『昨日魏将军送来的人里面,有人欲绝食全气节……』
有闻司先是哦了一声,没怎么当回事,但是看杜畿就说了这么半句话,就没有了下文,才反应过来这半句话是说给有闻司的!有闻司能做,才有下半句,不能做,就是连下文都没了!
『县尊之意……』有闻司目光微动,『是说蓝田周边有山东耳目?可是……未曾见到有人走通消息啊?』
在主要的交通要道上,都有值守哨卡。
杜畿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未必要送什么消息,只需要做个见证。』
『不传信?只是见证?』有闻司皱起眉头,『只是见证的话……这周边……』
蓝田周边,就是原本接受各类流民的大本营,中转站,人口复杂程度可见一斑,在没有系统档案也没有图像影存的汉代,想要筛选出特定的人物,并且无疑是一件及其繁琐,困难无比的事情。
杜畿又是点了点头,『这些某都知晓……』
有闻司顿时就有些尴尬了,他明白杜畿的意思,如果说有闻司所有说的事情,都是杜畿已经知晓的,那么有闻司的价值又何在?
『若是没有……』有闻司的人还想要扳回局面。
杜畿笑道:『有还是没有,某都会据实上报。』
有闻司最后只能低下头去,『属下领命。』
展现价值,才有价值,不论是生,亦或是死。
当然关键的点是领导者必须要有能力,是真正的能力,不是捞钱的本事,否则就一句话,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既是在自己脸上抽巴掌,也是抽在了身后的政治群体之上。像杜畿当下,身正持中,即便是有闻司之人,旁人闻风丧胆,在杜畿面前也只能是乖乖听话。
王豹有王豹自己的坚持。
王豹的坚持,或许就像是他所说的,『昔日奔波苦』让他已经失去了对于再次搬迁的希望,只求能给家乡的人留下一些什么,而有了乐银等人的投降的背叛,他的坚持才更加的有价值,而这个希望和价值,无疑靠他自己是带不过去的……
杜畿也有杜畿自己的坚持。
他看向了桌案一角的那封请帖。
韦氏官家专门递送过来的请帖,是表示韦端生日,请杜畿前往小酌。
杜畿和韦端的关系,从一开始的紧密,到后来的渐行渐远,再到现在的客气的疏离,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件事的影响,而是在看到了韦端,尤其是其子韦康的行为,和整体大环境的矛盾和冲突之后,杜畿才做出的如此的决定。
在斐潜的影响之下,整个大汉的士族体系都开始了变化。不仅仅只有庞统为首的那一帮人,在山东还是在关中,都有人感受到了历史之河流向的改变。
一些人不适应变化,而另外一些人渴望改变。
杜畿说给王豹的『燕齐』之语,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他自己内心的一种思绪展现。
战国纷争当中,燕国太子丹做出了最后的努力,齐国也曾经是一度登上称霸的宝座,但是随着历史的奔流,他们都失败了,而这些燕国和齐国的王孙,最后流落到了东莱,成为了东莱王氏的一个起源。
齐国就不说了,即便是边缘国度燕国,在对抗北面的游牧民族的时候,也是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的,可是不管是齐国当年的风光,还是燕国一时的豪杰,都最终抵抗不了滔滔的大势……
而现在,杜畿觉得,大势在西,而不在东。
兵法之中,居高临下这四个字,并不仅仅简单的说是阵列的摆布,也同样是地理上面的优势。关中地区在地理上,就对于河洛地带,以及延伸出去的山东地域,有先天上的地形压制。这一点就像是在封建王朝之中,北方地域对于南方地区的压制力一样。
这种压制是多方面的,重要的有两点,一是粮草,二是气候。
西北地域苦寒,东南方向温暖,这先天上的不公平,造就了两个地区不同的性格类型,以及相对来说不同的饮食习惯,更重要的是当苦寒之地的人到了鱼米之乡的南方,在粮食上就根本不用太考虑吃些什么的问题,这一点在游牧民族南侵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明显。北地草木枯黄,连根都刨出来啃的时候,南方还能处处鲜嫩的野草肆意生长,对于以蓄力为主的封建年代的部队,简直就天然的福音。
而且古代没有棉衣。
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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