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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南风知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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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整个齐国范围内来说,石门郡是苦地。占地虽广,但域内大半是戈壁。物产不丰,气候严酷。

东域腹地算得上丰饶,戈壁其实不常见,这地貌全因战争而形成。

初代摧城侯作为复国功臣,封地有大把的富庶之地任选,他却选择了为国守边。

齐地最艰苦的环境,砥砺出了摧城李氏这样的名门。

甚至是齐国名义上的第一名门。

初代拍城候的灵位,可是一直祀於护国殿首祠。李氏荣勳,累代不哀。

但要跟冰凰,岛的环境比起来,石门郡都能算得上福地了。

此岛孤悬在近海群岛最北,荒寂苦寒。常年北风呼啸,霜刀割面。

也就是这些年经营下来,才渐渐有了模样。

齐国的海权之路,分成了好几步来走。最早井不直接与钓海楼争夺海权,而是一边修筑决明岛,巩固海疆防务,加大迷界战争的投入,承担更多的御海责任。一边实行“世家出海”战略,予境内世家以开拓权,任由他们自行在海上拓展。

如此日积月累,也就在近海群岛有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力。

这亦是後来钓海楼一朝飘摇,齐国能即刻接收镇海盟,顺利掌控近海的重要原因。

与田氏之“霸角”、“崇驾”,重玄氏之“无冬”等地理位置极佳、便通商贸的岛屿不同,李氏从一开始,就选择荒僻之地,自顾往北探索——李正言当年亲定开海战略,曰“不与人争,争於天地”。

要向广阔天地,争夺人的空间。

李凤尧很小的时候就来过冰凰,岛。李正言当年抱她过来,是想着女娃娇弱,应该来这经受一下艰苦环境的考验,砥砺一下性子,後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齐国国力蒸蒸日上,近海上的明争暗斗也愈发激烈。

冰凰岛的发展势头井不好,後来李凤尧索性搬到此地修行,也正式代表石门李氏,接管海上的经营。

正是对冰凰岛的经营,让她早早显名,成为临淄年轻贵族圈子,大姐头般的存在。抬一下眼睛,李龙川们就打哆嗦。

岛上无春秋,四时唯冬。

身材高挑的李凤尧,穿着霜色的甲衣,长发简单地束起,没有戴盔。负手立在岛上最高的冰峰,像是冰峰上的冰树。眺望远方的冰川,人比霜雪更冷。

她在等人。

等前些天路过此岛,多次折回、窥探岛上虚实的那两个人。

那两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也的确谨慎隐蔽,殊不知他们的恶念,早已映於冰鉴。

在剔透的霜心之中,任何一点阴翳,都十分显眼。

她自神而明之後,整个冰凰岛,都在她镜映范围,一切邪祟都无所遁形。

东海已是齐国後院,镇海盟为齐国所掌,怀岛之上有夏屍,决明岛上更是移来了天覆,夏屍统帅祁问、镇海盟盟主叶恨水、笃侯曹皆,尽都在此。

但她并不打算求援。

两尊神临而已,岛上有李氏家兵!

她李凤尧乃兵家修士,据大岛,握精兵,启杀阵,又是以逸待劳、以静制动,这还要求援,那就真是没什担事的能力,丢石门李氏的脸面。

国家体制何以大兴?

是兵家修士横推诸庙!

究竟什是兵家修士,她得叫这些宵小知道!

等待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一些。早该过来的两个凶徒,到现在都没有影子,不过她很有耐心。战争有时是狩猎,大部分时间都是等待和追逐,真正的交锋,往往在很短的时间就结束。

急於求成者,常有急败。

中古天路崩塌之後,对於近海形势,她当然也有思考。知道与景国的冲突大概不可避免。

而她作为石门李氏在海上的代表,势必身在这场漩涡当中,

不过事情分两面来看。这是麻烦,也是机遇。景国不来,迷界又锁,海上还真没有什建功的机会。

在大的近海战略上,肯定以笃侯为主。在小的近海格局,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紮稳冰凰岛的地基,巩固冰凰,岛的地位,而非慌慌张张去内岛给谁壮声势。

冰凰,岛位在最北,框定近海群岛的边界。只要经营好这,景国人要往这边来,都得看她的脸色。

说到底,齐国毕竟在海上经营了这久,哪怕是面对现世第一帝国的正面竞争,也必然占据优势。

与钓海楼竞争,跟与景国竞争,方略又不同。

同钓海楼竞争的时候,齐国尽可以徐徐图之,一步步把优势转换为胜势,甚至可以放手让钓海楼整合近海群岛。这是由双方的实力所决定的,齐天子一再放任,是随时准备鲸吞。钓海楼在诸岛整合上所做的一切努力,最後也的确为齐国做了嫁衣。

对景国则不同。目前虽然占据优势,但若不能迅速把景国的野心打掉,形成长久的拉锯,结果就不太好说。毕竟景国底太丰足,一旦在近海站稳脚跟,後续的力量必然源源不断。

为将者不能只着眼一时一地,真正的胜利,必要自全局而得。

李凤尧等待着,也静默地思考着。

在某个瞬间,她忽然转过头来,往南方看。

真奇怪呀。

冰凰,岛上,罕见地吹来了南风。

微风掠过她的发丝,亲昵地打了个旋儿,又恋恋不舍地远去。

在北岛见惯了凛冽,这真是,好乖的风。

.....

呼呼呼~

狂风呼啸。

因为飞行的速度太快,迎面的风已如刀子一般。

田安平并不像其他修士那样,会用超凡力量来消解它的锋利,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

疼痛是认知世界的方式,且比其它感受更清晰。

当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

云海翻波,日光洒金。

忽然间他身形一顿,顿止得太过突兀。由他疾飞所带起的长长尾流,仍然尖啸着前冲,破云数千丈而不止。而他成为风中的礁石,沉默地立在这片云海。

云海本身无波澜,天清海澈无风雨。但他的道躯之中,骤然窜出碧光!

丝丝缕缕的碧光,如牛毛细针,裂道元缝隙而走。也寻毛孔而窜入,好似蛇游洞。

咒道,碧游针!

秦广王,尹观!

他报仇不隔夜,拿了田焕文的仙瞳,消化了万仙宫的收获,便以田焕文的曈中水、血中髓,向田安平发起了反攻!

生怕慢了一点,田安平就反应过来,做好了准备。

在整个万仙宫遗址的争斗过程,尹观井不正面接战,而是一再逃避。凭借对万仙宫的了解,设下一个又一个陷阱.....尽管如此,还是被田安平打伤。

但在疯狂逃窜的过程,他也早已留下了诅咒。直至逃到安全的距离,在远隔万的此刻,才设坛作法,将之引爆。

不是阎罗不杀人,只是未至夜三更!

虚空出现一个身穿官服、手执铁笔的小人,一手握书册,一手执笔,点向田安平,苍声日——“死期至矣!“

咒仙人-地狱判官!

那丝丝缕缕的碧光,一瞬间暴涨千万倍。

田安平顿在空中,几乎没来得及做出什动作。只见得纤如牛毛的碧游针,已密密麻麻地挤进他的道躯,仿佛将他紮成了一只碧色的刺蝟!

叫他面目都不见,遍身无一隙。

比起万仙宫中的那尊只顾逃窜的秦广王,此刻的尹观,才真正展现杀力。他的杀力也暴涨太多!

但田安平只是极空洞地立在那,根本见不着反击,甚至也看不到生命的波动。

他像一颗死掉的树,干瘪得一无所有。

碧游针似鱼群在他的道躯游,不断穿梭,又不断裂分,最後形成一个巨大的碧芒所编织的云团!

诅咒的力量堆叠至此,已经是那位咒道祖师都难以控制的恐怖。

掠过哪,哪就要死人。若是坠落这片海,万海域无生机。

田安平却在这个时候,抬起眼皮,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之刻,漫天碧游针,竟都为这双眼睛让路。成为碧色云团,两个突儿的空洞。

他便这样往外看,为咒力所包围,也循由咒力的联系,溯流而上,一念即至。仿佛间隔千万,看到虚空之中,那一座高耸的法坛。看到法坛之上,立着的长发垂踵的秦广王。

相较於秦广王那近若狂、杀气森森的绿眸,田安平的眼睛倒是相当普通。既不淩厉,也不凶狠。

他的眼睛藏着兴趣。他在秦广王身上看到的,是迥异於所有人的一条路,是这个世界上,大约独属於尹观的世界真相。他很愿意在这个人身上看到更多可能。

而对於尹观来说,他感到自己的碧游针,紮在了虚空!

明明有不死不休的诅咒之力,明明这份力量如此强大,可是在刺穿这具道躯之後,竟就失去着落。按理说碧游一针应入命,这亿万针下去,什都该死了。

但田安平的体内,似乎什都没有,这具皮囊竟是枯槁的空壳。

当世真人,怎会是假壳?

田安平自然有其“真”。他缓缓抬起他的手。在他抬手的过程,密密麻麻紮在他手上的碧针,就已经大块大块的消失,像是地砖上流淌的污水,抹布一抹就是大片的空白。

这只抬起来的手和这双睁开的眼睛,成了这具道躯上,不被咒力沾染的“净士”。

他的手抬举到与海面齐平的位置,过分苍白的五指就这样张开了一

云层上空飞出无数条线,这些线条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因何而生,径在云天之上穿梭,勾瓦编墙,顷刻搭成一座四方城。

它真是一座城池,而不仅仅是一个模型。

如此巨大,仿佛将云海都装入。

轰!

城池坠落。

这座城池在坠落的过程,似乎诞生了恐怖的吸力。

那密集紮在田安平道躯上的碧游针,一根根拔空而起,好似万鸟投林,呼啸群飞,尽入此城中。

哪怕是深入到田安平体内,入骨入髓,也有碧芒一缕缕地退出来,都往这座城池去。

唯独尹观能够感受到,井不是这座城池能够对碧游针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这些碧游针,遵循诅咒的联系,去咒杀真正的田安平了!

这座城池才是田安平?

那四方城的城门上空,匾额所忌,凝聚了一个道韵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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