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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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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岸公爵不得不歉意一笑,不辞辛劳拾起王子的餐盘,温和地交给祭司,再回到座位。

“所以,小花花,你心里有鬼,却还在早早知情的情况下,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办完了争锋宴,装模作样,全程向我隐瞒摩斯已死的消息。”

泰尔斯忍着话语里的不快:

“你甚至叮嘱监狱的人掩盖踪迹,包括把案发时间改到零点,就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从而蛊惑我相信:达戈里确确实实,死于普普通通的自杀或仇杀?”

詹恩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回应每一个走过他身边,向祭司奉回银盘的信众。

“为什么?”

泰尔斯紧紧咬着牙根:

“达戈里·摩斯,他到底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最后一个信众回到座位,主祭大人的严肃表情松弛下来,笑着宣布圣餐仪式结束。

身份尊贵的信众们这才齐齐一松,静谧庄严的氛围被打破,交谈与问候声此起彼伏。

“可笑。”

第一次,詹恩冷冷回击泰尔斯:

“摩斯是个变节者,替我做事,却借着我的资源,吃里扒外私吞本属于我的钱。哪怕作为生意人,他也是个人渣,进入酒业以来坑蒙拐骗害人无数,本就死不足惜。”

趁着没人注意,公爵狠狠剜了他一眼:

“而你上次跟他牵扯上关系,只是白白惹得一身污,又何必这么上心?”

“这不是我刚才的问题,”泰尔斯丝毫不吃他这一套,“我问的是:昨夜,你为什么要杀他?”

詹恩表情一变。

他猛地站起身,把几个准备来向公爵问好的客人吓了一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鸢尾花公爵瞥了一眼泰尔斯,“跟我来。”

言罢,詹恩转身离去,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对于旁人的问候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泰尔斯冷哼一声,起立跟上,丝毫不惧。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两位公爵之间又出问题了。

面对两种程度不一却同样糟糕的气场,没有人再敢上前搭话,就连恶魔双胞胎都在交头接耳中向后一缩,双双举起手扇,翻出背面“卡莎琪娜,添头算上科恩;消灾抵难,定能平安一生”。

神殿里的信众们再度开始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一片嘈杂中,隐约能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因妹成仇”、“内兄弟之误”啊,什么“欺男霸女”、“北方野蛮人”啊之类的……

泰尔斯跟着詹恩走上神殿二层,后者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个看上去颇为私密尊贵的告解室两个相互以透声板连通的木制小隔间,詹恩毫不犹豫地拉开其中一扇隔间的门。

泰尔斯皱起眉头,扇走刺鼻的气味一个头发稀疏,脸色红润,从上到下散发一副富态的落日祭司挺着大肚腩,舒服地坐在隔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含着手里的金属软管,吞云吐雾。

“乍得维?”

正在抽烟的富态祭司大概五十来岁,闻言一惊睁眼,从告解室里蹦了起来,一头撞上门板。

“啊,公爵大人!王子殿下!”

乍得维祭司疼得涕泗横流,却也顾不上许多,他神色慌张,手忙脚乱地把水烟壶塞进袍子里:

“我那个就是……正在准备待会儿的告解,需要进入绝对理性和平静的状态……”

但詹恩毫不客气,一把将他揪出告解隔间:

“出去,守着门,别让人靠近。”

乍得维抱着水烟壶一个趔趄,有些发懵:

“可是我一会儿还要给贵人们做告解……”

“从现在开始,你先后给南岸公爵和第二王子做告解,还不够吗?”詹恩冷冷道,“其他的人,让他们去别的告解室。”

乍得维愣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看詹恩,又看了看泰尔斯,最后看了看狭小的告解隔间,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他不再紧张,而是抖了抖肚腩,大大方方地亮出水烟壶,邪恶一笑:

“可是嘛,公爵大人,落日女神可不会原谅我们弄虚作假噢,除非啊……”

泰尔斯眯起眼睛。

“出去,现在,乍得维,”但詹恩面色不变,只是语气更冷:“落日女神就会原谅你和平托尔老夫人的好事儿,不让她儿子知道,更不让他为了亡父的名誉来找你作生死决斗。”

乍得维祭司瞬间石化。

“嗯?”詹恩挑挑眉毛。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乍得维祭司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泰尔斯有些惊讶:

“那家伙,乍得维是祭司还是教士来着?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但詹恩只是冷哼一声,坐进一侧的隔间里。

有来有往,于是泰尔斯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拉开另一个告解隔间的门,扇了扇烟味,坐进隔间里的一片黑暗中。

“现在可以讲了”

但泰尔斯话未说完,另一个隔间的人影就晃了晃。

只听詹恩啪地一声推开隔间门,再来到泰尔斯的隔间前,开门挤了进来。

“往边上让让。”公爵冷冷道。

“喂!”

泰尔斯被詹恩挤到一边,咬牙切齿:

“那边不是有空位……”

“烟味儿。”詹恩目光不悦,言简意赅。

泰尔斯一怔。

“抽烟的人,不应该再怕烟味了吧?”

“穷过的人,不应该再怕穷了吧?”

泰尔斯顿时语塞。

于是乎,星湖公爵和南岸公爵气呼呼地挤在狭小的告诫隔间里,在黑暗中怒目以以听对方的鼻息。

“我没有杀他。”

詹恩咬牙道:“我没杀达戈里·摩斯,或者授意其他人去杀他。”

泰尔斯不屑摇头:

“得了,到这份上了,狡辩还有什么意”

詹恩呼吸加重:

“看在落日的份上,我以凯文迪尔的姓氏发誓!当监狱的人上报这个消息时,泰尔斯·璨星,我跟你一样震惊!”

泰尔斯话语一滞。

只听南岸公爵在黑暗中怒道;

“达戈里·摩斯也许是秘科的棋子,但他都已经在我的监狱里,任我处置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监狱里杀他灭口,再回来跟你编造借口,自找麻烦?”

泰尔斯皱起眉头,略加思索。

“但你的人篡改甚至瞒报了案件,从时间到现场,从嫌犯到事实,包括卡奎雷的汇报,”王子有条理地开口,“他们把一桩谋杀案做成了自杀案,压了下去摩斯不是普通罪犯,他们不敢私自这么做,这只能是你授意的。”

“没错。”

这一次,詹恩大方承认,毫无掩饰之意:

“为了维持稳定。”

“稳定?”泰尔斯讽刺一笑。

“那酒商是因我们的矛盾而进监狱的,他被谋杀,会成为舆论的中心,”詹恩忍住怒意,耐心解释,“我们不能也没必要让这件事打扰争锋宴、打扰翡翠庆典的开始,宾客们没必要知道。”

“骗鬼去吧!宾客们没必要知道,但我呢?你甚至还在事后编造故事,遮掩真相,就为了蒙我?仇杀?呸!”泰尔斯呸声道。

“那故事只是拿来”

“够了!小花花,我受够跟你兜圈子了,关于达戈里·摩斯的死,你到底有什么非瞒着我整整一个晚上不可的理由?”

“你!”

泰尔斯怒而点头:“对!”

詹恩愤然道:“不,你!”

“对,我!”

“不不不!我是说,你,是你!”

泰尔斯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詹恩一时气结。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食指:“不我的意思是,因为你!因为我担心是你!”

泰尔斯愕然:

“什么?担心什么是我?”

詹恩连喘了好几口气,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

“好吧,事已至此,我就直接问了。”

他在黑暗里转向泰尔斯,一双眸子冷漠清幽:

“达戈里·摩斯,他是你杀的吗,泰尔斯?”

啊?

我杀的?

泰尔斯愣了一下:

“什么?”

詹恩冷哼一声:

“那是你的人杀的吗?还是你授意手下人或者宫外的人,去监狱里把他做掉的?”

泰尔斯反应过来,愤然否认:

“你在说什么屁当然不是!”

“那你事先知情吗?至少在宴会上?”詹恩语气怀疑,步步紧逼。

“不!这该是我问你的问题!”

詹恩讽刺地冷笑一声。

“那你,或者你在秘科里的‘好朋友们’,有什么围绕着摩斯的死来展开,来对付我的阴谋计划吗?”

秘科的“好朋友们”……

那个圆脸少女的形象在眼前出现,泰尔斯顿时一窒。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暗中,詹恩沉默了好一会儿。

“哼,想来也是,”南岸公爵寒声开口,语带不屑,“就你这副怂样和蠢样……也不像有能力帮王国秘科施行阴谋的样子。”

“你”

泰尔斯竭尽全力,靠着狱河之罪稳定住情绪: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瞒着我,是因为你怀疑我?”

“昨夜是争锋宴会,万众瞩目,”詹恩一副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样子,“如我所言,你父亲若要动手,那是很好的机会。”

“至于我,我再怎么多疑小心都不为过。”

泰尔斯难以置信地呼出一口气:

“所以你就连我也怀疑,觉得达戈里的死是我干的?”

“废话,那个酒商是主动去找你的,王子殿下!”

詹恩不忿至极,痛斥道:

“他还是你带进城的!也是你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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