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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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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约莫五十上下,戴着眼镜,神情从容,举止之中有着雍容而淡定的投足,很有些学者风范……
李绿蚁眨了眨眼,害怕这是自己潜意识的投射,结果发现眨眨眼这个人还在自己眼前,又再次眨眨眼,结果还在,顿时有点挫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打扮的这么前卫,还有这个登场装扮,这么潮,还配个锄头?植树节家门口的村委会统一九块九包邮发的吗??
男人微微一笑:“现在的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是你应该要记得的。”
李绿蚁感觉更不可思议了:这又不是拍电影,反重力与浮力浮在水面上就算了,居然来个植树节的志愿者说认识自己,难道是个撒哈拉种树回来的我都得认识吗?
“我是彭加木。”
“哒——”
天上忽然落下一滴硕大的水滴,滴在李绿蚁的眼前,也滴在李绿蚁的脑子里。
骗人的吧,难道自己一个月之前洗的那次澡,耳朵里进的水还流到脑子里了?幻听不说还幻视了?
李绿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如果脑子里有水,摇摇头肯定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彭加木见他如此,微微一笑:“你不用怀疑,我的确是彭加木。”
李绿蚁阻止的:“你打住,梦里所看见的一切,其实都是人脑的下意识反射与分泌物,我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疯的。”
彭加木见李绿蚁如此,也不再言及其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李改革、你的老师姜云愫、以及你的爷爷李卫国,他们三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果然起到了预料之中的效果。
李绿蚁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难道自己的下意识还能顺便告诉这个撒哈拉种梭梭树的人,自己正在找自己的老师姜云愫??
彭加木就知道李绿蚁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微微一笑。
“但是我今天来不是来告诉你们他们的下落的。”
李绿蚁:“……”
不怕鬼吓人,就怕狗吓狗。
我和兄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兄台为何要将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我今天的确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绿蚁感觉自己再跟这个撒哈拉种小树苗的多说一句,自己会忍不住把他毒打一顿,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我只有一句话。”彭加木看着李绿蚁轻轻浅浅的只说了一句,只是这一句话的威力,在李绿蚁的脑海里炸裂开来,几乎陷入自我怀疑的晕眩之中。
彭加木见自己的那句话的确取得了预料的效果,似乎正准备消失,却在准备消失之前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哦,对了,外面那个古楼兰的试验失败品,混杂了黑巫术的渣滓,如果你连斐波那契这么简单的数列都忘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劝你们的朋友一起回去吧,正好那个老家伙在这地底呆了这么多年,我想他是很愿意再见到你们这些故人的。”
李绿蚁看着他在眼前慢慢变淡,最后成为与湖水一样的水色,心里有一大堆疑惑想问出口,却又无从问起。
没错,那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如果要逐字逐句的解释,李绿蚁觉得里面肯定包含了很多惊天的秘密。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彭加木已经消失了许久,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且看起来还像是刚才撒哈拉回来一样,这简直超出了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
却这些疑惑在李绿蚁还没厘清的瞬间,耳旁一直有个烦人的声音嘟嘟囔囔,李绿蚁认出来了,这是窝瓜的声音。
“早知道就该把行李分分,咱们打道回府算了,找什么这啊那的,满山转悠,你看,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他妈的就是这么多。”早就知道窝瓜是条狗,只是没想到狗起来居然这么狗。
“如果屈原当年没跳江,现在的少先队员哪来的三天假期?如果本靓仔当时当机立断,再狠心一点,现在何至于被两个《春宫图》里的小娘们整的不三不四的?”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牛逼。你问靓仔几多愁?恰似雪地插狗头。”
“本靓仔狠话放在这里,现在本靓仔沦落到如此地步,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你们当中”,恨恨的指了指黑眼镜,却接触到黑眼镜的死亡凝视,怂的顿时收回了手指头,又愤愤的想指向井琼霜,在井琼霜冷如冰霜的态度中,又怂成一团的缩回手指头,最后终于指向了墙里那个女子,慷慨激昂的,“你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果然,狗最大的敌人还是狗自己。
虽然有的人很狗,有的人只是有点狗,但是论做狗,一般人轻易也是比不上窝瓜的。
墙上的女子经此一役,原本似笑非笑的邪恶面容不知为何,再次归于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也亏得如此,要不窝瓜刚才怎么挑软柿子捏呢?如果那女子再次有些异动,窝瓜的所指对象消失,说不定最后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连逼逼奈奈、自由发挥、自由飞翔的空间都没有了。
哦!带着青春的馈赠我的才华早已高飞远逸,
我的才华带着青春的禀赋远走高飞,
你倾听着雷霆的轰鸣,听着呼啸的风暴和波浪
你向那乡野牧人的呼喊,把你的回答送上,
可你却没有得到回音……诗人也和你一样。
伟大的天才总是痛苦的。
窝瓜逼逼奈奈的陷入自我陶醉,李绿蚁本想再厘清一下问题的,都得被迫重新醒来。
屁话太多了,要是自己再睡一会儿,窝瓜的口水再在祖国大地上流淌个一两分钟,不仅七大洋的水面要足足上升好几个百分点,连油价都会一起上涨。
虽然菜籽油里面不能参水,可但凡是液体,就没有窝瓜不能自由发挥的天下。
“你醒了?!”
井琼霜带着惊喜的神色,李绿蚁揉着脑袋:“别说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离开?
三人面色同时一喜:“你知道离开的方法了?”
李绿蚁点点头,却深情的看着窝瓜:“我这辈子的心愿不多,除了祖国统一之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愿望——窝瓜——答应我,少说点屁话好吗?”
现在——
“各位——”
窝瓜刚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却见黄金珊瑚树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叹,黑眼镜等人正靠近那里,微微俯身,似乎在观察什么东西,窝瓜皱着眉头跟上去,也终于见到了那些脚印的属于者了。
但见在黄金珊瑚树垭之下,有一堆白色的蛋,三五成群的堆积在一起,总共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这些蛋的体积有成年人的拳掌大,其中一部分破壳了,一部分还没有孵出,似乎正在等一个时机。
令人惊叹的是已经破壳的那些生物,它们的长相有点像迷你小壁虎,黑黝黝的眼珠子搭配黑黝黝的身体,长着一条尾巴,笨拙的在蛋壳间爬行,因为是刚刚出生的生灵,虽然全身黑黝,但是却表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色,让人很难对这种黑色产生厌恶之感。
这些生灵的大小有一些不一样,很明显有一些已经破壳很久了,因此爬行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有的身上还带着蛋壳中的透明粘液,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大个的小壁虎吃完了自己的蛋壳后开始睡觉,对于自然界的任何胎儿都是如此,它们一生只有两件事:吃饭与睡觉。
但是窝瓜不一样,他多了一样:讲屁话。
这群生物有点丑萌丑萌的,十分迷你可爱,即便是井琼霜也忍不住想去摸摸,窝瓜却喜欢不起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排脚印,心里有个疙瘩。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心里老觉得这些东西的幼崽,似乎有点像另一个自己更讨厌的东西。
三人看了很久还舍不得移开眼睛:这也难怪,下来这么长时间,遇到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死了很久的人,即便活着的也想要自己的命,如果是活着的生物更不用说了,还是如此,现在遇到其他的生灵,还丑萌丑萌的,实在难生恶感。
李绿蚁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滴落了几滴不知名的液体,顿时擦了擦:“窝瓜,能不能懂点事?”
窝瓜站在他对面,好奇的问了一句:“啥?”
李绿蚁的脸色顿时一僵,顺着液体滴落的路径抬头看去,但见在中间的粗截横梁上,一只脓包蜥蜴正伸长了蝮蛇一般的舌头,两只眼睛中透出红色的邪恶光芒,其身体只用尾巴倒悬在横梁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而转转头发现此地不止一只脓包蜥蜴,但见入目所及的粗截横梁上,爬满了之前被隔绝在外的那些蜥蜴,此刻都以进攻的姿态蓄势待发,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蜂拥而起,将下面的小菜“刺溜”吸进肚子里。
“咕咚——”
窝瓜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不灵光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了,那些幼崽不是像别的,它们像它妈,它爸,它大姑,它二舅,就他娘的不像给你么么哒、举高高、要抱抱和么么踹的小可爱。
而且他也早该想到,爹秃秃一个,娘秃秃一窝,有这些蛋在,那些爹娘老子七大姑八大姨,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有十把刀,拿走了两把,还剩几把?
葫芦娃里面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现在四人兵临城下、骑虎难下,面临的问题比当人家爸爸还痛苦,至少那些题目只是送爹题,现在的局势可是要送命啊。
李绿蚁与黑眼镜、井琼霜显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而他们在料想这条危机时,毕竟比窝瓜晚了一个思想准备,但是反应速度却快上很多,就在那些脓包蜥蜴的口水泛滥成灾时,黑眼镜率先发起了攻击,一梭子直接先打在
了头顶上的一只脓包蜥蜴。
先入咸阳者,王之!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 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这群猪队友,我早看出那帮黑不溜秋的小崽子肯定不像什么好鸟,就你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在那儿‘嘤嘤嘤’,殊不知人家早就想把你的脑瓜仁‘咔咔咔’了,现在出了问题,得!”
世界的模样,取决于你凝视它的目光。
现在弹少粮稀,就只窝瓜手里的一把破手枪,还是改装过的,黑眼镜、井琼霜都是空手耍白刃,窝瓜与李绿蚁可不行,他们有点虚。
李绿蚁直接用那个大号的手电筒当做棒槌扔,窝瓜更好,没有板砖,那些金啊银的,据李绿蚁说上面可能都涂了毒药,这不,窝瓜摸索出两截大号的干电池,用胶带里一层外一层的缠的厚厚的,还留了个把手的位置,一个新的板砖就做好了。
这个板砖不仅砸东西很瓷实,而且进退有度,更重要的是,十分之重,不论什么东西挨一下保准懵逼半天。
总之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绝了!
一只脓包蜥蜴撒丫子四条腿从墙上向李绿蚁狂奔而来,人家跋山涉水来跟你谈恋爱,你跋山涉水只想取我的狗命?
“bang”一声,李绿蚁用手电筒像打垒球一样的对着那玩意的脑袋一下子,然而脓包蜥蜴是史前进化到现在还活着的生物,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却见那脓包蜥蜴的头被硬生生的打瓢了一个方向,居然啥事没有,强行被迫战略转移,又他娘的的持之以恒的朝着窝瓜去了。
“来得好,正好试试我新发明的威力!”
窝瓜“哈”一声大喝,抡着他的大号干电池“呼呼哈嘿”,但见在那脓包蜥蜴还没擦到他身,进攻姿势还没有摆好,但是胃部已经做好了消化食物的准备,连带着十二指肠都迎接好粪便排泄的必要了,却被眼前的两截电池抡开了。
“哐”的一击,脓包蜥蜴的光速行驶变成了急速撤退,威力之大,一咕噜直接摔在了墙上,生死不知。
“卧槽,窝瓜,行啊!”
李绿蚁对着窝瓜竖起了大拇指,窝瓜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头发,正准备慷慨激昂,但见原本那只被甩开在墙上的脓包蜥蜴居然完好无损的再次站了起来。
明显刚刚打的那一圈也不是没有丝毫作用的,脓包蜥蜴甩了甩脑袋,显然是被两截大号干电池抡的有点蒙圈,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就来了。
哦吼——
他来了他来,他迈着步伐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祥云过来了。
李绿蚁与窝瓜紧张兮兮的看着这只脓包蜥蜴,却见那只脓包蜥蜴站虽然站起来了,但是走路左右摇摆,晃来晃去,既不似超模在新疆维吾尔族的秘密一样狂放张扬,又不似美女的三寸金莲步步生花,反倒是像喝醉了的洪七公,开始要跟欧阳锋开始学蛤蟆功的前奏了。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尾巴转转,窝瓜正准备见他不老实再给他一梭子送它上路,谁知那玩意的走路毫无章法,到处都是破绽。
害!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只见那脓包蜥蜴眼中闪着复仇的火焰,脚底迈着雄伟的步伐,瞧瞧这充满智慧的双眼,瞧瞧这健硕奔放的肱二头肌!
就在窝瓜的整装待发中,忽然那雄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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