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太不对劲儿了，池燕淮隐约能感觉到，她不对劲的源头就在于同自己做交易的那个人。
池燕淮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她是在得知公主的死讯之后才遇到的那人。
那段时间只要想起公主死了，他就悲观，厌世，恨不得杀掉所有人，于是他第一次开始在那人手中兑换力量。
那人给了他一个骨哨，吹响骨哨，就可以做交易。
从玄阵门离开的时候，他尚还弱小，于是他一次次借助骨哨的力量去猎杀青鸿山之人，他将公主的死怪罪于青鸿山的人身上，因为那些人没保护好他的公主。
维持了一年多的交易，他也没能看到那人的容貌，每次见面对方都是将自己隐于黑雾之间，他只知道那个人有一身毁天灭地的邪术，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出身何处。
妙音岛一事，他就在旁边，他能听得出来那人同公主好像十分熟稔。
可是他当时只看到公主被他拉入了一团灰雾之中，他不知道那片灰雾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公主回来之后好像就变得不对劲了。
不安感同样席卷着池燕淮，他知晓那人的能力，此时更担心公主是否也同那人做了什么交易。
愧疚与不安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当初不该急功近利，去向一个不了解的人做交易。
“你在想什么？”少女问。
他有些哑的声音唤回了池燕淮的思绪，池燕淮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同那人做交易，可是话只到了嘴边，他就感觉到不行。
公主现在明显的不安，他不能再戳破公主的不安，而且就算他问了，以他对公主的了解，公主恐怕也不会说。
他只能自己慢慢发现了。
下巴处突然一湿，池燕淮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他低下头，就看见怀里的少女，微微扬着头，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要命的是方才少女是在拿舌尖舔他的下巴。
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池燕淮的目光里染了些许的欲念，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将怀里的少女箍得紧了一些，开口道：“公主，别闹好不好？”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嗓子不是一般的干。
他的公主好像总能不动声色地撩拨他的情绪。
“没闹。”少女说。
对于少年的话，她好像是有些不服气，兀自倔强的扬了扬头，一幅骄傲的模样。
少年终于是有些克制不住了，他低头封住了少女的红唇，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少年的手从少女的指缝穿过，形成了一个十指紧握的姿势，他将少女的手反扣在床上，身体也顺势压了下来。
和上次一样，血腥味儿同暧昧的气息交杂在一起，而那少年少女却像是两头困兽，只是疯狂的发泄自己心里的欲念。
在少年怀里，绾绾好像已经丧失了自由思考的能力，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就这种感觉让她格外的欢喜就是这样，让她无暇去考虑别的，才能给她短暂的放松。
少女睁着眼睛，她看到一滴汗珠，从少年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自己的脖颈，凉丝丝的汗激的她打了一个激灵，她的手攥着少年的手又紧了几分。
“闭眼，公主。”池燕淮说。
在公主的眼睛里，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能看到自己大汗淋漓，面目狰狞的模样，就好像被扯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一般，尤其是他那副样子和公主过分清冷的眼睛放在一起，让他的心里更加的激动。
他不想在公主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样真的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少女没有按他的要求闭眼，反而是更加认真的看着他。
少女的眼睛是清澈的，池燕淮一直都知道，之前也是，不管她做什么样恶毒的事，都改不了她眼里那一泓清泉好像能让人一眼望到底。
可是这一刻池燕淮对于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却有些想避。
“闭上眼睛好不好？”池燕淮又道。
公主的眼睛太干净了，他不想让这双眼睛里染上杂色，可是又控制不住想看这双眼睛里染上其他颜色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只要面对公主的时候就丧失了一切的抵抗。
“不好。”绾绾说。
其实她感觉眼前的景色都在摇摇晃晃的，她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可是听到池燕淮的要求，她却偏固执的同她作对，好像是少年懊恼的样子，总能让她心生兴奋。
少年迟疑了一下，他抽出来一只手戴在了少女的眼睛上，漆黑一下子席卷而来，可是就是这样的黑暗，反而能让人的感官愈加的清晰。
大约是心里恶趣味作祟，少女动了动手腕，系在她手腕上的丝带朝着少年飞去，将少年的眼睛也遮了个彻底。
外面的天是亮的，可是屋里的两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们凭借着本能朝着旁边的人贴近，呼吸声交织混杂，分不清彼此。
疼。
肩胛处的伤被扯到，疼痛感几乎要淹没感官，绾绾抿着唇，她不出声，这样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更加的昏沉，却也让她更加的放松。
就是这样，她喜欢所有的感官都被占满的感觉，这样她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让她心烦的事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风雨总算是有了停息，少年拿开了遮在少女眼睛上的手，他伏在少女身侧，下巴贴着少女的肩窝，而少女的手腕绕到了他的脑后，亲手给他解开了遮眼的丝带。
室内过高的温度还没有消散，绾绾懒洋洋的勾了勾被子，她将锦被勾到了自己的脖颈处，盖住了扯开的伤口。
石楠花的味道和血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暧昧的让人上瘾，少女的声音带着让人血液沸腾的哑，她说：“池燕淮，你挺讨人喜欢的。”
讨人喜欢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是夸赞一个乖巧的动物，可是少年知道，这是公主在同他述衷肠，他的公主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对于公主来说，这样的话已经是对他最好的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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