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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公元前5500年

乌鲁克人很快得到了消息, 乌鲁克与埃利都,真的要开战了。
“丢人, 真的太丢人——”
乌鲁克的面包作坊跟前,一个乌鲁克人拍着大腿,口沫横飞地感慨。
“谁能想得到咱们的圣女,竟然跑去埃利都的主神恩基那里偷东西?怎么能有这种事,岂不是让我们所有乌鲁克人都脸上无光?”
连同路人在内,所有人都对这个散布流言的家伙横眉怒视。
面包房的大婶冷着一张脸:“对不住,但凡在我面前诋毁圣女的,就别在我这儿买面包!”
“敢情埃利都人说什么, 你就信什么呀?”
一句话, 把先前那个家伙怼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之后认怂:“……这, 这也不是我说的呀!是那个驯马的家伙传的。”
他指着懒散地蹲在街道一侧的驯马人:“他刚从埃利都回来,这话是他说的。”
所有的视线全都聚拢在驯马人身上,有质疑, 也有疑惑。
驯马人双手齐摇, 赶紧澄清:“这是埃利都人自己说的。现在幼发拉底河上全是埃利都来的筏子, 说是要找咱们乌鲁克人讨个说法,把东西都讨还去。”
面包大婶异常愤怒,手里的擀面杖朝面前的木案上狠狠一摔:“不信不信我就是不信, 你——说说看,咱们圣女拿了他们什么东西?拿了他们家小麦还是他们家的面包啊?”
“就是,乌鲁克这么多出产, 咱们的圣女有什么必要去拿别人家的东西?”
一群人附和, 谁也不肯信驯马人传的话。
驯马人只得解释:“他们说, 圣女从恩基那里取走的,是一种,关乎文明的宝物,就是……很难懂的,你们也知道,文明么……就是巫成天神叨叨不让咱们弄明白的东西。”
面包大婶顿时一拍双手:“原来圣女这么可怜?咱们乌鲁克的巫捂着不让人知道,她还得去埃利都‘偷’?”
这个“偷”字一出口,面包房大婶顿时“呸呸呸”几声,摇着头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一定是误会。”
她马上转头向驯马人,咄咄逼人地问:“你把话给说明白,咱们圣女从恩基那里到底拿了什么!”
驯马人被问住了,伸手挠着后脑:“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他的眼光在面包房货架上摆出来的货物上扫来扫去,突然看见了一罐蜂蜜,随之露出了“就是它了”的表情,回答道:“好像叫做——‘密’。”
“‘密’?”
乌鲁克人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宝贝?
面包大婶到现在还是在维护伊南:“可不管怎么样,圣女远赴埃利都,都是为了咱们乌鲁克着想!要不是这样,要不是这样……”
大婶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要不是这样,就也不会……”不少乌鲁克人跟着她一道呜咽出声。
要不是这样,金星也不会那样突兀地陨落。
——他们是不是永远就这样失去女神了?
街道上的人听见了,都面露沉痛。
“可甭管圣女是不是为了咱们好,现在埃利都人已经找咱们算账来了,”最先散布传闻的那个乌鲁克人双手一摊,也无奈地问,“咱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听巫的话,看看巫师丹留下的力量能不能帮助乌鲁克度过难关。”
街道上一片悲悼的气氛,金星“陨落”给人们带来的伤痛,远远超过埃利都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危机感。
躲在街道尽头的伊南低下头,将头上包裹着的亚麻衣袍再拉得低一些,脚步轻快,从街道末端的小巷里离开。
人们的反应与她的预测一致,她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驯马人被逼急了之后,随口起了一个“密”的名字——回头得想办法向恩基那边打个招呼,别穿帮了。
至于那些据说已经在幼发拉底河上出现的木筏——埃利都人的动作没有那么快,那其实都是些幼发拉底河沿岸的渔民。他们一直与埃利都互通声气,时间紧迫,这些渔民就应了埃利都的请求(间接也是伊南的请求),将木筏全都撑向大河,远远看去,也蔚为壮观。
刚才听见不少乌鲁克的普通人真心实意地维护她,为她的遭遇忧急哀伤——伊南心里很熨帖: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她每一分付出都会被人看在眼里,并能收获回报。
伊南离开乌鲁克的街道之后,抬手看她的腕表:
“40:17:33”
还有差不多40个小时。
自从回到乌鲁克,伊南没有抛头露面,而是选择了偷偷潜入城中。所有的任务暂时都由别人替她完成,而她只能站在影子里,默默地衡量效果。
伊南的目标很明确:要让巫在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还有40个小时——她是多么希望在这最后40小时之内,能看到她想要的结果啊。
乌鲁克城,神庙的仓库跟前。
青金石商人拉哈尔一张脸气得漆黑。他对面的高级祭司却一如既往露着冷脸。
“拉哈尔,这次你让我们很失望。你以前那份精明劲儿去哪里了?”高级祭司质问拉哈尔,“这些石头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价值。”
拉哈尔忍着气说:“这是乌鲁克的圣女答应我的。她说乌鲁克会需要这些石头,而且需要的量很大。”
对于拉哈尔来说,获取青金石需要长途跋涉,翻越千山万水,但是现在他送到高级祭司面前的这些自然铜矿石,虽然表面沾染着一片铜绿,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得来相对容易。拉哈尔也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收集到不少,用牛车载了,拉到乌鲁克。
谁知眼前这个高级祭司竟然说“不要”。
“现在乌鲁克由巫做主,巫说了算,圣女……你要是能找到她,你就去找她吧!”
高级祭司漠然抛下一句,直接将拉哈尔扔在一旁,自己离开。
拉哈尔生了半天的闷气,但他知道高级祭司说的是实情——圣女不在城里,而且听说凶多吉少。
但他是个商人,不会当场发作,这笔账只会默默记在心里,以后再从青金石贸易里慢慢找补回来。
谁知,就在他要离开这座旅店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见习祭司。
商人和见习祭司打交道的机会很多——拉哈尔也不例外。他一向知道这些见习祭司身份低微,言语怯懦,甚至从不与人多说什么。
谁知这个见习祭司却笔直地走向拉哈尔,甚至将他轻轻一撞。
拉哈尔刚想骂人,就听那见习祭司在耳边说了两句话:请他到乌鲁克城里一座制陶的作坊去,在那里,会有人将所有这些矿石照单全收——
拉哈尔当然要去,否则他跑的这一趟就亏大了。
但是这个青金石商人使了个心眼儿,他只带了几枚自然铜矿石的样品,大部分的矿石,都被他收在了相熟的一处小旅店里。
那个见习祭司给出的地址,指向城里最大的一座制陶作坊。拉哈尔有印象:这座作坊的小主人好像还和他的儿子一起竞争过“圣婚新郎”。
但是从制陶作坊里出来迎接的,却不是作坊的主人,而是当初提比拉村的那个年轻牧羊人。
“您可能对我没印象——我叫杜木兹。”牧羊人大方地招呼拉哈尔,“圣女让我问您,矿石带到了吗?”
拉哈尔点头:“我带了样品。”
“好的,请进来说话吧。”杜木兹仿佛是这座作坊的主人,热情将青金石商人往里迎。他们在陶窑附近找地方坐了下来,身边有一个火塘,应当是用来保存烧窑的火种的,此刻塘里的火堆不算很旺。
拉哈尔转头望望,能看见陶器作坊的主人父子俩,正在从陶窑中取出烧成的陶器。
乌鲁克的制陶工艺,世所难敌——拉哈尔心里痒痒,想知道这座陶窑又出产了什么好东西。
但先得把铜矿石的事情谈清楚了才好。
因此拉哈尔单刀直入地问:“你们的圣女当初承诺的事,现在还算不算数?”
牧羊人点头:“算数,当然算数。圣女当初对您做过的所有承诺,现在都一概有效。”
拉哈尔觑着眼看看他:“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圣女说这话。我记得……你不过是一个羊倌儿?”
杜木兹嘴角扬起,冲拉哈尔笑了笑:“我用自己的表现争取到了圣女的充分信任,因此现在完全可以代表她向您做出承诺。”
拉哈尔狐疑地看看眼前的年轻人:他对这个牧羊人印象不深,但是也觉得在区区几个月之间,这个牧羊人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儿。
现在的杜木兹,依旧如以前一样坦诚、敏锐,但是凭空多出一份大气与决断,说他与以前判若两人毫不过分。
“我想先看看您带来的矿石。”
拉哈尔伸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几块自然铜矿石,递给杜木兹。
杜木兹托在手里掂了掂,刚要说话,忽听外面一阵喧闹,紧接着脚步声密集,是有人直冲了进来。
“搜查,搜查!”有人大喊,“都别动,别动!”
杜木兹反应极快,手腕一松,手中的石头径直朝火中丢了去。拉哈尔在他对面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反正牧羊人丢进火里去的那是石头,待会儿把火灭了就是。
制陶作坊的主人和其他工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吓呆了。左右人都站着原地,不敢动弹。
而杜木兹和哈拉尔两人,本就是外人,此刻就都镇定地坐在火塘一旁,仿佛在看戏。
——进来的人,是什么人?又要搜查什么呢?
答案很快就有了,进来的大多是中等祭司,由一个穿深蓝色长袍的高阶祭司带着队。他们进来,是来搜武器的。
“石刀、石斧、石锤……所有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统统都交出来!”
“武器?”拉哈尔也很吃惊,“这难道真的是要和埃利都打仗了?”
“可是……老百姓手里留有点儿兵器难道不好吗?难不成,巫能做法让这些兵器自己上阵去杀敌?”拉哈尔虽然事不关己,但他还是觉得此事相当出奇。一转脸,正好见到杜木兹在一旁冷笑。
“站起来站起来——”中等祭司们搜查了作坊,收缴了几件石制的工具之后,渐渐查到了杜木兹拉哈尔这里。两人被勒令站起来,甚至被搜了搜身。
一无所获的祭司们放过这两位之后,竟还有一名祭司捡了根柴火在火塘里使劲儿拨了拨。
“拿水来!”
一桶水从水井中打上来,冲着这火塘就泼了上去。
“嘶啦”一声,火焰全灭,火塘里腾腾的全是白烟。那个祭司“尽职尽责”地又用柴火拨了拨,然后朝那名高级祭司上司大声说:“火塘里也检查过了,没有兵器藏在里面。”
陶器作坊里的人们,全都敢怒不敢言:
这哪里是征用民间的兵器,这分明是不肯让普通居民留有半件防身的武器。
而那些谄媚上峰的祭司,只知道给普通乌鲁克人制造麻烦——这火塘里的火焰熄灭,之后作坊再要烧窑,少不了要另起炉灶才行。
“走吧!”高阶祭司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认出杜木兹或是拉哈尔,带上他的手下,提着那些从作坊里查抄出的可以做兵器的东西,转身就走。
拉哈尔看见两个中等祭司手里竟然还抱着石磙子似的大石块,实在没忍住,戳戳身边的杜木兹,问:“这石块儿,也能用来做武器吗?”
杜木兹点点头,说:“您可能不熟悉乌鲁克,以前在乌鲁克,但凡是男孩子,都要从小练投石的。”
原来是投石——拉哈尔明白了。
提起投石,杜木兹也忍不住盯着那些被抱走的石块发怔,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制陶作坊的主人这时走了过来,望着被一陶罐水直接浇灭的火塘直叹气。
“回头我帮您再垒一个火塘。”杜木兹连忙应承。
陶坊主人摇摇头:“不,不用,这不干您的事,都是祭司们……”
看起来这乌鲁克城里的普通人,都已经对那位巫和她手下的祭司生出怨气,却又不敢直说出来,只能长吁短叹地表达。
杜木兹安慰了主人两句,回头继续找到拉哈尔,两人接着谈矿石的事儿。
手持树枝的杜木兹在一团漆黑的火塘里拨来拨去,要将刚才扔进去的矿石再挑出来。
他突然发出“咦”的一声,在兀自冒着白烟的火塘里发现了什么。
杜木兹一伸手,被烫得“嘶”的一声。再动手的时候他就学乖了,仔细拨弄火塘里的余烬,同时用两枚树枝,将一小块亮晶晶的东西取了出来。
“像金子。”见多识广的拉哈尔马上说——他见过野外的生金子矿藏。
“但这又不是金子。”
杜木兹将那一枚小小的,圆形的东西托在手心里看看,随后递给了拉哈尔。只见那东西表面泛着银白色的光芒,与黄金的色泽大有区别。
杜木兹立即又拨了拨火塘,将他早先扔进去的那几块铜矿石都挑了出来。这些矿石大多表面焦黑,杜木兹用手擦一擦,却又能现出明亮的光泽。
“您还记得带来的这些石头都是什么形状的吗?”杜木兹问拉哈尔。
“那你可真为难我了。”拉哈尔:这谁能记得。
杜木兹却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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